回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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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场

2013年6月25日

清晨小雨,信步小镇,中心一座尖顶红砖的教堂。

美国教堂多,几乎遍及每个社区。一个中国宗教学者曾经告诉我,“不可轻视美国的教堂,那里不仅是信徒的活动场所和纽带,更是真正决定美国政策的地方。决定美国前途的不是政府,也不是议会,而是这到处可见的教堂。”

我理解他的告诫。我在美国行走,既看不到政治口号,也听不到政党的吁求,见到最多的是商业广告。都说美国是自由政治的天堂,可美国人民大多并不关心政治,不要说国际政治,就是跨个州的事情也懒得打听。政治像其它任何事物一样,是个专业,是政客经营的地方。可政客多数情况下是百姓取笑的对象,百姓并不买账。

在美国,残疾人不能取笑,少数族裔不能取笑,小人物不能取笑,那是弱者,是美国价值保护的对象。公众人物不同,特别是政客,稍有不慎就闹的舆论指责,沸沸扬扬。美国的先贤早把公共权力关进了民主的牢房。不信,你看看美国的政客、政府官员,哪个见了百姓不是笑逐颜开,一付讨好的样子?那是选民,是政客的衣食父母。在美国搞政治的第一要义是能取得选民的支持和原谅。

美国人多数不关心政治,靠什么统一思想?除了宪政制度,法治保障,还有一个重要因素,就是这大大小小的教堂。这里是滋养价值观的地方,这里培育的平等、博爱、自律、奉献,感恩包括宗教使命感,虽然不能代表美国精神的全部,却是美国价值的重要内容。(我以为,美国价值的核心是自由、平等、独立)

在一定意义上,美国选民的主流声音很大程度上受社区教堂影响。我们最反感的美国四处干涉别国内政,充当国际警察,一定意义上也是宗教使命感在作祟。美国对阿富汗、伊拉克的入侵都是国会的选择,一定意义就是选民的选择。靠民间外交,百姓外交化解隔膜,其实不过是理想。美国公民和中国百姓并不完全一样,这里有文化的隔膜,而产生隔膜的最主要的原因就在这大大小小的教堂。不管从哪个角度说,宗教在美国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。

美国人不讲政治,不到大选之年很难知道谁是什么党。美国党没有上下隶属的服从关系,党的存在只在治理方针的提出,和公民对这一方针的认可。美国人不懂跟人,因为上级决定不了你的命运。美国人只根据自己的内心投票,今天投民主党就是民主党员,四年后改投共和党就是共和党员,权力在民。而民心,恰恰是宗教管理的地方。

这些不起眼散落在美国大地的信众,才是最大的票源,虽然他们平时并不说话,但你不能触犯他们的信仰底线,一旦触犯只能下台,恨你没商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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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教堂

9点出发,走15号洲际公里,按计划今晚抵温哥华。

美国的州际公路宽,上下10道,挤得满满的汽车风驰电掣,比起加拿大要繁忙得多。

加拿大和美国,政治制度,社会制度,文化精神,历史沿革,甚至建国的时间都差不多,土地面积也不相上下,可美国有着10倍以上的加拿大的人口和更发达的科学技术。

何以?主要原因是加拿大有大片的冻土湿地,不适宜人类居住,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文化价值的选择。

比较起来,美国更倾向于进取、速度,加拿大更倾向于平稳、祥和。美国的法律和制度更适于冒险家和青年人创业,在长达200年的时间里,吸引着全世界的移民。其实孰优孰劣很难评价。我的感觉,有差异但总体差不多。

真正有差异的是中国。

去年以来中国上上下下都在谈梦,中国梦。可我以为,中国,特别是汉族,是个很现实的民族,实用理性发达,很少梦想。

   比较起来,美国才更像是个梦。

     1620年11月,104个受天主教迫害的清教徒乘坐“五月花号”帆船驶离英格兰,直抵北美。为了有效的建立殖民地,他们签署了北美历史上第一个公约,《五月花号公约》,向上帝宣誓:“自愿结为民众自治团体”。自此拉开了美国梦的序幕。

   美国梦不是精英编排,主义灌输,更不在国家利益,强权崛起。美国的先贤亚当斯如此解释:“一直有这样一个美国梦,在这片大地上,每个人的生活都可以变得更好,更富足。每个人都能以他们的努力和成就找到机会。……这是一个关于社会秩序的梦,在这个秩序里,每个男人和女人都能凭借自己的内在能力得到更大的尊重。”

尊重和机会才是美国梦的真谛。

美国人因梦而殖民,因梦而开拓,因梦而建立了自己的社会制度和价值体系。经过150年的努力,梦想成真,有了美国。美国梦的实现又吸引了更多有梦想的人投奔美国,又是200年,美国成了世界的领袖。自此,美国成了最富梦想的国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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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浆地貌

现在,历史又一次打开了梦想的大门,呼唤的是中国。

中国人与美国人不同,不仅有着沉重的历史包袱,而且更富于实际。客观地说,是个缺乏梦想的国度。

有文字记载的长达3000年的历史,够得上梦想并被世人推崇的只有陶渊明的《桃花源记》。

看看东晋时期中国的知识分子能做什么梦?

晋朝,有捕鱼人因美景误入深山,来到一处绝地,“土地平旷,屋舍俨然,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。阡陌交通,鸡犬相闻,……怡然自乐。……乃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。”这就是中国文化曾经所能企盼的最温馨的梦。

中国没有民主传统,陶翁自然不会有民主的梦,最浪漫的想象不过是与世隔绝,自食其力,与天地同序。

中国梦,不过是安全的环境,自由的生活,再来点形而上的表述——天人合一。

说到根上,不过是对国家、皇权、官威的躲避。

   近代,中国遭遇2000年未遇之巨变。外来文化的压迫,打破了宗法文化的梦魇,粉碎了朝代循环的枷锁,中国又开始有了梦。

   戊戌变法、辛亥革命、五四运动、共和国诞生直至改革开放,都有梦的阐述。如今,更到了选择梦想,实现梦想的关头。

改革开放不仅为中国积累了经济实力,更重要的是打开了眼界、解放了思想,拉近了中国与世界的距离。人们已经看到,陶翁的梦想在当代有了自由、独立、平等的价值表述,传承中华文化,重建中华核心价值,实现中华梦,已成为一代人的使命。

人心正在凝聚,阻力正在克服,改革正未有穷期。

时代在呼唤“中国梦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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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田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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