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 尔 加 河 承 载 的 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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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尔加河

9月13日

清晨,窗外,大河,阳光普照。

昨天细雨,烟笼云罩,站在马马耶夫冈,对着大河,不见全貌。今天清楚了,两岸葱绿,一座大桥,柳叶一样的轮船,拉着汽笛,烟波浩渺。

走进俄罗斯腹地,数次与伏尔加河遭遇,深知伏尔加对俄罗斯的重要。其实我以为人类文明的发育不外大河文明,海洋文明,各有各的重要。

古希腊是典型的海洋文明,依赖大海积累、沟通,点对点的交流,自然最好的形式是城邦文化。大河不然,灌溉土地,增加财富,使人得以定居,文明得以繁盛。而大河的交通,使萌芽的文明一线交流,自然是大国风范,一统天下。

我们的历史课,所谓四大文明古国,都是大河文明,也许是前人自恋,偏好在同类文明中寻找地位。

眼前是伏尔加河,看看我们一路的感受。

首先在哪遇见?还记得吧,喀山,在伏尔加的上游,那是蒙古人的首都,金帐汗国的延续,前俄罗斯的统治者,他们以伏尔加河为通道,治理着这广袤的土地。

再深入,到了金环,那是古俄罗斯文明的萌芽之地,伏尔加流域的膏腴。富裕,创造了俄罗斯中世纪前期的文明,东正教在此地引入,古罗斯在此地凝聚,十二世纪已经有了国家的雏形,只因为蒙古人的入侵,迟滞了俄罗斯的统一。

现在来到了下游,直面高加索地区。这里是俄罗斯迟到的疆土,因伏尔加而融汇,因伏尔加而凝聚。看到伏尔加的重要了吧。

再品品这句话:“成为强国,是俄罗斯的唯一出路。”知道谁说的吗?普京。普京不仅是一个个人,更代表着俄罗斯文化。

有了这条大河,有了蒙古人杀伐征战的传统,有了东正教以圣战解放人类的梦,说这种话还稀奇吗?从根上说,大一统就是大河承载的梦。可大河对人类的意义还重要吗?

如今人类已经有了太大的进步,交通已不仅限于江河湖海,网络已日益把人类连在一起。人们不仅有了独立自治的要求,也越来越具备独立自治的能力。大国梦还重要吗?

看看眼前这条河,还记得那句诗吧,“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。”

7点出发,走得早,为什么?赶路。俄罗斯的核心地域都已看过,这一带属俄罗斯边疆区,基本没什么牵挂。还有7000公里回程,签证有效期还有15天,路上还想二入贝加尔,还有蒙古国,岂敢磨蹭。

普通,也就我们的省级公路,可车少,也就容得下我们冲锋。向东、向东,沿着伏尔加河向东。满目荒草,无边的沉寂,我们在大货车缝隙中寻找着前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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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

走进高加索,就有了凉意。9月中,北京还在秋老虎,可这里,冷风嗖嗖,秋韵已爬上桦林的枝头。 窗外12度,大地已显金红。

百公里时速长途奔跑,几个小时,居然完全一样的地貌。俄罗斯广袤,昨天车臣还是无边的戈壁,今天就换成无涯的荒草。这里荒寂,几十公里见不到一个村庄,可为什么要占领如此多的土地?

占了,又没能力开发,就强迫移民。好容易建设的有点门道,苏联又解体了,移民纷纷回逃,该荒寂的又荒寂了。从西伯利亚走来,听人们念叨,那个远东曾经名震一时的共青城,已经人去城荒,大白天就有豺狼出没。

广袤在俄罗斯已经不仅是特征,也成了包袱。最要命的是,越是广袤的地域,人口越少。少就少吧,还不生,人口出生率在下降。特别在远东,隔着黑龙江,风景这边独好,俄罗斯人眼馋,姑娘纷纷往这边跑。一个有地,一个有人,合作开发不好吗?俄罗斯害怕,害怕中国人占了土地。可没利用的土地对俄罗斯有什么意义?

俄罗斯不会不知道,但不许探讨,为什么?传统的民族主义阻挠。可是否土地越大越好?看看东北亚,最富裕的国家是日本,其次是韩国,那两个国家人口密度也比中国还高。科技的发展,已经反复向我们证明,世界最重要的资源是人,不是土地。人类要改变的是自己的观念。

12点已跑出330公里。吃饭,13点继续赶路。

有意思,不知什么时候的广告,大字“我爱马克思”,爱还是用一颗红心表示。我问开宇这是怎么回事,开宇说,俄共竞选的广告。

苏共1991年8月被叶利钦取缔,苏联解体后,1993年久加诺夫注册成立俄罗斯共产党。放弃传统的阶级斗争理论,把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纳入意识形态。声称,俄罗斯民族仍是一个拥护平等主义、共产主义的民族。俄的社会主义不仅源自卡尔·马克思,更植根于基督教。事实上,俄共已经没有什么马列主义,和欧洲一般国家议会的左派政党差不多,是个反对党,已经走上宪政的道路。

2008年大选,俄共得票率17·8%。需要指出的是,俄共以老年人居多,是个走向没落的趋势。我以为,俄共要新生可以走北欧社会民主党的道路。在一个宪政国家,人民拥护才是党兴、国兴的保证。

我问刘开宇,俄共在俄罗斯的地位如何?刘开宇不无调侃的说:“俄共领袖久加诺夫,听听,酒还要加懦夫,好得了!”

3点,拐向通往古比雪夫的大道,路宽了不少。走着走着明白了,俄共的广告是有深意的,怎么回事?这里有个小城就叫马克思,离这里不远还有个小城叫恩格斯。估计那里的竞选口号应是“我爱恩格斯”。

接近古比雪夫,农田更规整,可以看见很多现代化的工厂。这里是大城市,有大超市,疯狂采购,为今后几天做准备。计划下一段不再进城,一路直奔伊尔库茨克。

6点入住萨马拉公路85公里小店,水仍然咸涩,还没走出中亚戈壁地

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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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业区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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