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2004年12月25日星期六
11点06分出发。
车外,高大的松树挂满积雪,白天白地一条灰路。广播里放着圣诞音乐,圣诞来了,加国人正在庆祝。
真不明白,整整两千零四年前,耶稣他老人家是如何来到人世?又如何降生在马槽?又是如何传教人间,被人们记住?以致有了圣诞,有了纪元,有了太阳历。中国人没有统一的宗教,自然没有大纪元传统,政教合一,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纪年。
大陆采用西历是1949年以后的事,台湾现在仍然延用民国纪年。我们好像改的快了点,须知中国有三千五百年有纪元的历史,现在一谈历史就要换算,添了多少麻烦。不过世界文化的融和很难有公认的价值评判。君不见“圣诞节、元旦、情人节、愚人节、妇女节、劳动节”已在中国大行其道,反倒是“清明节、端午节、中秋节”日渐式微,很有些“西盛东衰”的味道。
坐在车内,晕晕忽忽,酒没全醒。恍惚间,路旁的停车场不见车影,一排排的“雪堆”排列有序。车内播放着周华建的《花心》,心里应和着,默默地享受着雪地风情,也就明白,旅游之美就在这似睡似醒的蒙眬中和亲人驾车长行。
想想国人的生活,物质越来越好,精神越来越虚,挣钱和攫取权力的努力已经挤掉了和家人旅游的兴趣。也许加国人简单,也许加国人慵懒,也许加国人对前途太不经意,他们并不刻意攒钱,四处游历耗尽积蓄。在他们看来,幸福只意味着人格自由,身心康健,衣食无忧,只意味着和家人的平和团聚。
中国人讲“现代化”,可什么是现代化的人性?中国人讲“发展”,可发展是否只是经济的提升?中国人讲“代表”,可代表能否是一厢情愿?中国人讲“和谐”,可和谐是否只是现状的传承?
离开清洁的环境,离开安全的秩序,离开轻松的学习,离开社会的平等,离开感情的归属,离开友谊的真诚,离开爱的努力,离开尊严和人格的完 整,即使富甲一方,世界第一,就是幸福吗?该好好想想了,30年的风风雨雨我们究竟完成了什么?又还需要什么?
1 2点39分经过一个事故现场,5辆车撞在一起,一个老奶奶站在雪地,一辆车一辆车得告诫。我们把车速降至每小时70公里。13点1 0分,还是“出了彩”。
一个普通的转弯,郭悦一个点刹,车失去重心,先左左、后右右终于横过来掉过去,转了一圈,屁股朝前撞上路中心的隔离带。谢天谢地,路上空空,前无堵截,后无跟车,任由我们转圈滑动。车停的瞬间,我明白躲过了一劫,心突突地跳。 下车观察,一道辙痕划破黑冰。现场不远一对加拿大小伙竖起拇指向我们祝贺,祝贺我们180度旋转,冲到路台儿毫发无损。
继续前行,更加谨慎小心。13点57分到甘露寺镇。想找点吃的,麦当劳、肯德基、日本餐、统统关门。在镇上碰到一车也在找餐馆的韩国人,他们对旅游接待处休息愤愤不平,看来亚洲人对圣诞节的重视多少有些二乎。饭馆歇菜,商店关门,加油站没人,小镇像被冻结了,只得溜之乎也。
雾越来越大,能见度越来越低,走进低陆平原,温度上升到零度。晚7点进入温哥华市区。 到了有中国人的地界感觉真好,人多了,灯亮了,华人的商店还在营业,挂出圣诞大减价的招牌;华人的餐馆仍然开张,同胞们舍不得节日夜晚的商机。 7天的颠簸,远行3000公里。留下了快乐,留下了思考,留下了家人的温馨,留下了美好的记忆。 再见了,北国的山山水水,也许在不久的将来,我们还会再来这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