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 心 的 伊 斯 坦 布 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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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河

9月5日

最沮丧的一天,为什么这样说,和希望差得太远。

原来有个计划,施炜做的,到伊斯坦布尔玩儿什么?吃什么?看什么?伊斯坦布尔,什么名头?没想到,乘兴而来,居然没呆住,半天工夫败兴而去。真是“良辰美景奈何天,伤心越是谁家园?”细细道来。

清晨来到海边,我们所住旅店的后墙就是海岸。

海,静静的。一处山崖,圈出一个海湾,一只小船,山崖上两个希腊老人垂钓。有点意思,老人坐在礁石,有水洼,居然养着很多一尺多长,细细的金枪鱼。老人不动声色,对我的到来点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。随手从衣袋掏出一瓶酒,吱吱的抿两口,自在,我总觉得在哪见过。

我默默地坐着。海风猎猎,大海涌动,朝霞从对面升起,一层层金红的海浪。老爷爷挺忙,半小时钓上来7条鱼,都是细长的金枪鱼,每钓一条就放进水洼,看来这里是他的老根据地。

老爷爷钓鱼沉稳,可许天宁的车不沉稳,转向助力又没了。折腾了两个小时,没法修,只有一个办法,带病慢慢开,争取到伊斯坦布尔解决。

这里离伊斯坦布尔300公里,有高速路不算什么。可还是不能耽误,一是住宿、旅游都没着落,情况不明。二是王小平要从这里搭飞机回国,机票已买,晚上11点。况且还想着能到圣·索菲亚大教堂,蓝色清真寺看看,王小平也是第一次来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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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车河”中的小贩

后来才知道,我们太小看这个欧亚大陆分界的城市。这里是真正的州际公路,不是一句堵车可以说清楚。后来的事实教育了我们,想轻轻松松通过这座城市,那是理想,而理想总会让你失落。

10点总算上路。还是爱琴海,还是稻田,还是无边的海天公路。11点通过西土边境,一条界河,大片的葵花,无边的玉米。不知是否因为这里是宗教前线,清真寺格外的高大亮丽,明显的增多。

这里到伊斯坦布尔还有200公里,车辆已排上了队,土耳其的高速路不如希腊,尽管希腊金融危机。

走近伊斯坦布尔,我们很难搞清到了哪里,陷入无边的车河。住在欧洲还是亚洲?哪边更有利于旅游?商议结果,住在欧洲,因为这里有索非亚大清真寺,还有机场。明确了,可住在欧洲什么地方?是大桥附近还是远离大桥?

2点,可以明显感到接近大桥。为什么?农田没了,居民区连成了片。犹疑,慢慢随着车队。终于,下决心停车,和刘开宇走进居民区。这里人满为患,好在还是找到一个私人小旅店,80欧元标间,也实在不便宜。可值班的老爷爷说,“快点定,不租就没了”。这其实是一个重要信号,我们忽略了。所以放弃,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距大桥还有40公里,距机场还有20公里。想象为什么不住在大桥附近?晚上还可以上大桥走走?

事后证明,这个“想当然”,使我们走上了不归路。

继续前进,知道厉害了。怎么了?无边的车河。车河也没什么,不是已经陷进去1个多小时了?不同了,这回是真陷进去了,两侧都是隔离带,出不去了,这才叫没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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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尽的“车河”

走走停停,停停走走。西沉的太阳,无情的荡涤着我们,一脸的油汗,3个小时开出来20公里,好人也累翻了。已然下午5点多,看不见一点希望,只见无边的楼群,无涯的车河,人都麻木了,参观索非亚大教堂的念头早飞到了爪洼国。此刻,最担心能不能找到机场,王小平的飞机可是有钟点的。

从地图看已到了机场附近,不能有丝毫的闪失,一旦错过路口就回不来,搞不好要绕道亚洲。

苍天不负我,钻过一个过街桥,一片高台,上面有铁丝网。再看,居然有飞机起飞,我们已经走在机场的尽头。小心找,看见路口,阿弥陀佛,总算找到机场了。进机场容易,可到哪停呢?高架桥乱得一塌糊涂。临时动议,4号车进机场,其余车外面等。

进去了,找到候机室,送走了王小平,一块石头落地。再回来,那三辆车又丢了。呼叫,原来是警察不让停车,他们只得随大流慢慢走,还好,找着了。

王小平的问题解决了,其余9人的问题来了。到哪去?既不了解交通,也不知道旅馆,甚至连是否可以留在欧洲都不知道。只能随车河前行,说不出的困惑。

走不动,停不下,出不去。无法买食品,无法上厕所,甚至无法问路。周围车上的人不是不懂英语,就是不知道路,大家都懵嚓嚓,只能排队走。很快发现,吃喝还是没问题的,怎么了?小贩们推着自行车,载着各种食品、水果、饮料在车堆里钻。有人要买东西就跟着车走,反正也走不快。至于厕所,自己解决吧,车上有的是塑料瓶。真是想不到的奇遇。

看见大桥了,这下死心了,欧洲是留不住了,“自古华山一条路”,少废话直接走向亚洲。

桥是大的,跨洲,说实话并没让我惊讶。为什么,因为想象的太宏大。前几天刚走过希腊北部的跨海大桥,比这座桥漂亮,最主要已没了欣赏大桥的雅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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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斯普鲁斯海峡

振作,举起相机,摇下车窗,拍摄,博斯普鲁斯海峡壮阔。两座门字形桥塔,中间1074米的桥身,高出海面64米,世界第4大吊桥。其实桥没什么,毕竟第四,真正震撼的是海峡。

清亮亮的海面,雾蒙蒙的海峡,两岸逶迤延绵的青山。林立的别墅,一排排码头,白帆点点。最难得对面不远另一座大桥,轮船在桥下穿过,汽笛长鸣,海阔天空,看,这就是欧亚接合的景色。

走过大桥一公里,靠边停车,想回去看看,错了!有路牌,非守桥军人禁止进入。又是一个没辙。

只得前行,和欧洲那边待遇差不多。停不下来,走不出去,虽然青山野岭,可路是封闭的。前行也许有两公里,又是密密的居民区。眼看着无尽的高楼,眼看着商肆林立,眼看着清真寺辉煌,眼看着欧洲远去。可又奈何?只能默默的跟过去。

至今我都疑惑,我们是不是走错了?明明是个旅游城市,明明旅游的重点在海峡,明明海峡绿树红墙,众多的别墅。可我们怎么就过不去?这究竟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?怎么这么大,大得无边无际,无头无绪。

土耳其似乎是个从没认真对待,不穷不富,不大不小,没人招理的国度。伊斯兰教更使它神秘,总觉着离现代很远,和中东国家差不多。来了,不然,还是很有规模,不仅大,而且现代。到处可见世界最时髦的广告,最时髦的专业店,最时髦的旅游设施,最时髦的交通车辆,灯红酒绿,热热闹闹。明白,其实伊斯兰并不天然对抗现代化,土耳其也绝非伊朗、伊拉克。

城区夹着海峡,密密麻麻。我们来自人口最多的国家,可这里的人口之密还是让我惊讶。满街的黑袍,马路上到处是小贩,刚开下一点车窗,要钱的小手就伸进来了,把手推出去,关上窗户,小孩居然吊在反光镜上。见过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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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峡别墅区

人推着人走,没地方停车,只能不断的行走,脑袋都大了。

又饥又渴,不知走出多远,到处找旅店,居然找不到,怎么像到了雅典。走走问问,好容易找到一个,标间220欧元,太贵了。李方提出来再走回欧洲找旅馆,施炜也认为哪怕贵,也应住下。可多数人不愿意。讨论来,讨论去,不管意见如何,吃饱肚子再说。

土耳其烧烤,真正的小巷风味,太香了,吃个肚歪。可真吃个肚歪就真的不想动了。又是一番争论:无非路途遥远,时间太紧,总之伊斯坦布尔不停了。呜呼,多数人的意愿。

至今我还后悔,如果那时坚持一下是否有可能留下?不至于把如此重要的景点空过去?可这是后话。当时的情况,大家都太疲倦啦。虽然霓虹挂彩,虽然寺院高大,虽然各大名牌的广告,虽然中东美女誉满天下,可都看不见了,一门心思,找个地儿住下。

能想象吗?半夜十点半,找不到住宿,往城外开车,高速路居然还堵着,真是惹不起的伊斯坦布尔。

12点半,也不知走到一个什么小镇,总算住下。一张床50欧元,没劲计较了,一脑袋扎进去,天塌下来,睡醒了再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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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区清真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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